第17章 父女决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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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武靖侯一怔,将打了武茗的手背在身后,死死攥住,语气终于后悔的缓和下来:“女儿,爹老了,但爹不糊涂,若他们真要害你,爹绝不姑息。既然现在你平安无事,爹也惩戒了他们,这事便让它过去罢,爹容不得骨肉相残之事发生!”

  武茗懂了,武靖侯的意思就是,她不能杀宋氏和武纯儿。

  就因为他们是大伯的遗孤,便可以高高拿起轻轻放下。

  为非作歹,谋害人命,枉顾军纪,都可以被无止无尽的纵容。

  这便是她爹所谓的向大伯交代。只怕大伯若泉下有知,会被他们气的再死一次吧。

  他爹自以为这便是他心中的忠义,可这根本就不是忠义,这是愚忠愚义!愚不可及!

  再这么包庇下去,连她爹自己也会死于他们之手!

  武茗气,气的恨不能痛骂武靖侯糊涂,可终究,他是她爹,她不能这么做。

  想起上一世他爹为了让皇帝能对她好些,屡屡主动请缨去最为苦寒的边塞抵御外敌,最后遭武纯儿算计战死沙场,她终究无法将自己的亲爹放到对立面,可自此之后,却也回不到从前了。

  武茗忽然觉得自己好累,重生一世,武茗也不想过这样步步为营日日算计走一步便要想一百步的日子,可宋氏他们已然发难,算计武霄云,算计她爹,算计武家,她无法独善其身,不求万事皆如她所料,但至少也不要像此刻一般令她感到万般无奈。

  看来,是时候给这个武靖侯府,找一个能与武茗站在同一个阵营的女主人了。

  既然父女之情敌不过同族之情,那就只能让枕边风试试了。

  “爹今日的教诲女儿都明白了,既然如此,女儿就先走了。春荷,我累了,咱们回去吧。”

  听见武茗的声音骤然变得疏离,武靖侯的心里咯噔一声,无力的朝武茗的背影伸了伸手,却没有可以叫住她的理由。

  出了前厅,武茗碰上了还没离开的武霄云,武霄云见她脸上已经高高肿起的五指印,眸色沉了沉,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个剥了壳的水煮蛋交给春荷:“给三妹揉一揉脸,消肿快些。”

  武茗苦涩一笑:“多谢二哥,让二哥看笑话了。”

  武霄云审视着她:“我认识的武茗,从不是这般搅弄人心的小人。”

  武茗淡淡道:“我认识的武霄云,也并不是这般爱多管闲事的闲人。春荷,回吧。”

  武霄云看着武茗的背影出神,陈护卫上前:“主子,那个送信的小乞丐找到了。就在三小姐的月明苑里。”

  武霄云心下了然,指尖摩挲着那个写着“亥时,云井”的字条,送信提醒他云井村要出事的人明明隐去了身份,明明换了字迹,可他就是确信,一定是武茗所为。

  闹过一场之后,武靖侯府安生了下来,武靖侯特意为武茗派了护院,与其说是护院,不如说是防备武茗对武纯儿他们下手的眼线。

  这一遭把宋氏她们吓的不轻,好在武靖侯叫他们闭门思过,才得以给他们喘息之机。

  那日被武靖侯打了她一巴掌之后,武茗就发觉自己的耳朵时而能听见,时而听不见,春荷知道了,气的直哭,却不知道该找谁评理,最终还是武茗劝了半天,才把小丫头哄好。

  听不见便听不见吧,她总不能把自己亲爹的耳朵也打聋吧。

  只是后来不知怎么竟被武霄云得了消息,总是找大夫来给武茗看耳朵,起初武茗还想办法拒绝,后来实在推脱不开,只能乖乖任由大夫给她治。

  歇了几日,武茗挑了一个武霄云不在府上的日子,带着一直藏在她院里的小乞丐去了先前那个小寺庙。

  本来武茗和这个小乞丐就是在庙门口遇到的,当时小家伙饿晕在门口,武茗把他救起来之后给了他吃的,但他说不能白白吃了她的东西,必要替她做一件事报答,武茗思来想去,便给他写了个字条,叫他务必天黑之前送到柳州武家驻军一个叫武霄云的人手中。

  好在小乞丐四处流浪,很多地方都去过,送信跑腿这种事手到擒来,武茗给了他许多干粮,送他离开,本来她并未做这小乞丐的指望,只是想死马当活马医赌一把,却没想到他真的做到了。

  那孩子送信回来之后就按照武茗的话在客栈门口等着她,一见到武茗,便跑上去找她讨糖吃。

  本来他说信已经送到了,武茗还有些不放心,直到陈护卫当堂禀告云井村平安无事,武茗才终于松了口气。

  武茗揉了揉这孩子经过春荷九牛二虎之力才梳顺头发盘成的小发包,心里有些愧疚,用人不疑疑人不用,上一世被骗多了,她甚至连怎么去相信别人都不会了。

  到了寺庙,武茗按照刀疤脸他娘的意愿,将那刀疤脸这些年打家劫舍藏起来的钱都作为香火钱捐进了功德箱。还有从武纯儿和宋氏房里搜来的财物,用来给那些被她们害死的丫鬟婆子家仆做一场超度法事。

  还有武茗自己,得了老主持照拂,她当初许诺待日后定会回来翻修寺庙,虽然被老主持拒绝,但既已许诺,她便必然要兑现。

  重生一世,她欠别人的要还,别人欠她的要讨,恩怨必当分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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