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锦霜心头微怔，将手中绞紧的帕子放回桌上。
“时候也不早了，你给我打了热水便去休息吧，不用伺候了。”
“不用奴婢伺候洗漱吗？”小夏一愣，还以为是自己说了什么让慕锦霜不开心的话，当即就要跪下。
“我想一个人待会儿，”慕锦霜摇摇头，看到小夏诚惶诚恐的模样，又解释了一句，“你要是不放心，也可以先在外头候着，我有事就叫你。”
“是，夫人。”
这次小夏倒是很开心的应下了。
备好热水，上面撒了一层花瓣，周围还燃了熏香，格外雅致。
慕锦霜慢慢将自己整个身子浸泡其中，闭上了眼睛，心里盘算起来。
光有院子这些人手还不够，她得再想办法多笼络些人，起码也要做到让侯府没人敢对她的命令阳奉阳违。
然后是防着楚离月，她对自己管家本就不满，指不定背地里还会暗戳戳做些什么。
这也需要人手，打探消息，安插眼线，上下打点是少不了的。
宁古塔那边也是，她一直靠这往来书信联系，每月只有一封，而且多是来要钱的，她也需要找些人过去为他探明那头的情况，好让她能有所应对。
这么多缺口，不可能全去外面买，虞夫人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她把侯府来一个大换血，那就必须要拉拢侯府现有的这些下人。
她一条条数过去，眉头紧皱，钱钱钱，银子越差越多，这样下去是不行的。
手里那一千两也得尽快用出去，变成能看得到的产业，每个月都要有所收益，否则坐吃山空，早晚也是一个败落。
热气蒸腾，她整个身子都被泡软，思维也迟钝了许多。
慕锦霜干脆放松自己，不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，全身心的沉浸在浴桶中，感受着前所未有的倦怠。
这种感觉一上来，整个人都昏昏欲睡，她的头也一点一点，眼皮子困得几乎要睁不开。
“这是已经洗干净在等我了？”
直到男人调笑的声音传来，先前的放松在这一刻尽数塌缩折叠，汇聚成了一个小小的，不起眼的点。
慕锦霜睁开眼，神色已然清明。
“你怎么来了？”
战南膺饶有兴致的看着花瓣之下，若隐若现的身体，嘴角微勾：“我怎么不能来？你不想知道那些家奴的所在了？”
是了。
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，她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？
只要自家那些人能找到，起码在外面的人少是不用愁了，也不必担心他们的忠心问题。
唯有一点要操心的，就是怎么养活得了那么多人。
看着慕锦霜神色变换，战南膺伸手抚上了她的脸：“你说，我要是进来跟你一起洗，会怎么样？”
“不行！这浴桶承担不了两个人！”
慕锦霜想也不想的拒绝，看到他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，紧紧抓住他的手：“你别试！要是浴桶被打翻了，外面的下人肯定会进来的。”
她不知道战南膺是什么时候养成这种万事不怕的性子，此时也不顾自己浑身赤裸，紧抱住他的手臂，以免他突然兴起就要进来。
战南膺目光落到她凹凸有致的身上，眸色幽深。
“快点收拾好，出来伺候的我开心了，我就告诉你他们的所在。”
“白天不是……”她的话还没说完，就被战南膺打断。
“白天我可没开心，不算。”
慕锦霜只能丧气的垂下头，余光瞥见战南膺还在旁边站着，也没好气道：“你先出去！我现在还没穿衣服。”
“你什么样我没见过？”战南膺反问。
其实他觉得慕锦霜不穿也没关系，反正待会儿还是要脱的。
慕锦霜咬着下唇，狠狠瞪了他一眼。
但在战南膺看来，这欲说还休，频送秋波的样子，实在是让他心神荡漾，把持不住。
“你再不出去，我就要恼了！”
慕锦霜心里气愤，却也知道自己根本不能拿战南膺怎么样，双手紧扒住浴桶，一副他不出去，自己就不出来的模样。
战南膺逗够了她，眼看再闹她就要炸毛了，才心满意足的出去。
慕锦霜看着他离开，才泄愤般的拍了一下水面，激起一片水花。
“夫人？”
这下动静太大，外头的小夏也被惊动。
“无事，我洗好了，准备休息了，你也回去睡吧。”
慕锦霜心头一跳，连忙扬声解释。
“好的，夫人。”
听到外头小夏的声音越来越远，慕锦霜松了口气，胡乱把自己擦拭干净，想了想又将架上的衣服全部穿上，裹得严严实实，才回到卧房。
“穿这么多做什么？”
战南膺看她打扮整齐的样子，很不满意。
慕锦霜板起小脸。
他便又道：“不过这身还是很适合你的，比之前好看多了。”
慕锦霜愣了一下，才意识到他说的是自己这身锦衣。
“过来，让爷好好看看。”
战南膺冲她招手，像是在逗弄什么小猫小狗一样，慕锦霜眉头微蹙，站在原地。
“怎么？要爷亲自来请？”战南膺看她端着，挑眉。
“地址不要了？”
他加重语气，慕锦霜终于妥协，慢腾腾的走过来。
才到床前，她就被战南膺一把拉进怀里，属于男人的气息将她全部包裹，随着她的呼吸进入她的五脏六腑，流转全身。
战南膺挑起她的下巴，迫不及待吻上，慕锦霜按住他，让他停在了极近的距离。
她喘匀了气，“你答应我的。”
战南膺点头：“放心，我一向说话算话。”
慕锦霜手上的力气这才松懈，便被战南膺按了下去。
一夜无梦。
睡醒时，对方已经不见踪影，只枕头边上多了一张字条。
字条上的笔迹苍劲有力，几乎能透破纸背。
上面写着一个地址。
慕锦霜紧紧捏着这张字条，悲哀的想着，她再也回不去了。
之前还能说是被战南膺强迫，可这次，她分明清楚的记得，是自己用条件跟战南膺换的。
眼泪无声低落，听到外面推门的声音，慕锦霜又连忙将其擦干，慌乱的抬头，看向来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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