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章 圈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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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秋一路从侧门进去,绕过人群,朝沈光宗的书房走去。

沈光宗这人好面子,宴客厅设立在新修的正门院落里,所有能调用的人手,全都调过去了。

侧门这会儿,一个人看守都没有。

她一路轻车熟路,就到了书房,推开书房的门。

里面漆黑一片,隐隐传来一股奇怪的香味。

她皱起眉头,伸手打开灯。

灯光大亮的一瞬间,她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。

整个书房里,到处都洒满了鲜艳欲滴的玫瑰花瓣。

正中间的大圆桌,竟然被换成了一张圆弧形的水床。

流水潺潺的声音,莫名的让她有些口干舌燥。

沈光宗这个混蛋,竟然骗她?!

她转身要走,却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胸膛。

薄景渊冰寒的嗓音响起,“不带我来,是因为这个?玩得倒是够花的!”

他冷着脸,高大的身形,直接将她逼进屋内。

沈秋只觉得鼻尖萦绕着的奇怪香味,让她莫名的血液沸腾。

尤其是看到他被红酒浸透了的胸肌,紧紧贴在蚕丝衬衣上那一刻,脑海里,竟然出现了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。

她惊觉,自己落入了沈光宗的圈套。

双手死死抵住薄景渊越来越逼近的胸膛,“薄景渊,这房间不对劲,我们先出去!”

嘭一声,房门被他抬脚,从后面用力踹关上。

他骨节分明的手指,狠狠捏住她的下颚骨,“是够不对劲的!大姨妈才刚走,就迫不及待给我戴绿帽?!”

“薄景渊,你脑子是被猪吃了吗?”

这么明显的圈套,他难道看不出来?

还是在他眼里,她就是这么不要脸的人?!

“看来,是我从前太怜香惜玉了!”

薄景渊话落,沈秋的眼底瞬间写满了恐惧,“不!不可以!薄景渊,你不可以这么对我!”

“又是不可以?”他将领带狠狠的拽在手心里,用力拉扯开来,“我倒要看看,除了我,谁可以!”

沈秋只觉得一股强大的耻辱感,从脚趾头蔓延到头顶,压制不住的血脉喷张。

“薄景渊,这里一定有监控……”

“监控?”他的脸更黑了,“沈秋,你够可以的!”

犹记得他第一次要她时,她紧张得像个被猎人抓住的小鹿一般,满眼泪痕。

床单上那一抹红,至今他都记忆犹新!

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,她变成了这样?

“薄景渊,这是沈光宗挖的坑,你再不停手,以后就真的要被他们吸血一辈子了!”沈秋急切地挣扎起来。

可是,越挣扎,他越兴奋。

沈秋痛苦地闭上眼睛,眼角有泪滑过。

薄景渊心底窜起一团火,倏地捏住她的脸,“沈家是第一天吸血?借口真烂!”

他眼底的鄙薄,浓郁得化不开。

她的心倏地往下一沉,眼神一片溃散。

是啊,从她成为薄家养女那一天开始,沈家就变着法子开始从薄景渊身上吸血。

“如果,他们恶劣的现场直播,外面那么多人,你也不介意吗?”

沈秋的语气,颓然中透着一丝嘲讽。

薄景渊扯她扣子的动作,突然就停了下来,“沈秋,你敢?!”

到现在,他都觉得,这是她安排的!

沈秋深吸了一口气,“我有什么不敢的?一个贫民女,好不容易爬上了东城首富的床,为了上位,成为名正言顺的薄太太,不择手段,很稀奇吗?”

“沈秋,你就一定要这样作践自己?!”

到底是她作践自己,还是他在作践她?

沈秋不想再跟他争辩,她知道,再下去,他们两个人都会情难自控。

“薄景渊,你第一天认识我?我跟你在一起的第一天,不就是为了钱?你不会真的以为,我爱上了你,才不想做小三吧?你错了,我只是不想被你白嫖……”

“够了!”薄景渊胸腔里的怒火,腾腾而起,将那一股莫名的冲动,竟是压下去了几分。

他倏地站起来,跌跌撞撞地冲到书房门口,拉开门……

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,沈秋才长长舒了口气,可心里,却说不出的难过。

嘭!

书房的门被人大力撞开。

沈光宗哭嚎的声音响起,“我可怜的秋秋啊——啊——!薄景渊呢?!”

沈秋冷冷盯着他,“沈光宗,你如果想拉沈家陪葬,就继续嚎!”

“你!你这个死丫头,我养了你这么多年,让你拴住一个男人的心,你都做不到,现在居然还……”

“还有半小时,生日宴就开始了,你要是想让薄景渊察觉到你的意图,就继续在这里耗着!”

沈秋的嘴唇,早已经被咬出血,却依然觉得那股子冲劲,怎么都压制不住。

沈光宗看着她的样子,猛然想起什么,忙给沈耀祖打电话,“快,找到薄景渊,把解药给他!”

薄景渊要是在沈家,当众闹出点洋相,别说抱大腿了,怕是整个沈家都得跟着遭殃。

沈秋全身的血液逆流,愤怒染红了双眸。

她一直都知道沈光宗重男轻女,也知道她们四姐妹在他眼里,就是赔钱货,长大后最大的作用就是拿来换钱。

但她没想到,他会卑劣到如此地步,更没想到他蠢到无可救药。

竟然妄图用这么拙劣的手段,困住薄景渊。

薄景渊睡她,早不是第一次了!

沈光宗骂骂咧咧地摔门离去,很快,佣人就拿了解药,喂给沈秋,又给她换了一身纯白的礼服。

“四小姐,快到宴客厅去吧,大家都等着你呢。”

沈秋走出书房,掏出手机,拨打沈光宗的电话,“我说过,你把赵逸尘请来,我才出席这场生日宴。”

沈光宗气得压低声音破口大骂,“你真当我治不了你了?”话说到一半,突然就停住,下一秒,传来他惊恐的声音,“景……景渊,你这是做,做什么?”

紧接着,那头就传来一阵拳头入肉的声音,夹杂着沈光宗的求饶声。

沈秋错愕地拿着手机,半天缓不过神来。

眼前,突然压过来一大片阴影,她一抬头,吓得手机直接掉在了地上。

“薄……薄景渊,你……你怎么在这?”

他刚刚不是在打沈光宗吗?

“付七在替你教训他,就在隔壁,去看看?”薄景渊淡然地指了指隔壁。

身上那件沾了酒渍的衣服,早已经换了。

一身银灰色手工定制西服,衬得他整个人愈发的俊逸非凡。

沈秋的心脏扑通扑通乱颤,让她有种错觉,好像刚刚那些熏香的作用,还没有散去。

她别过脸,耳尖红红的,低头,“不了,我还有事……”

“什么事比你过生日还重要?”薄景渊拉住她,强行将她的手,塞进臂弯,矜贵地朝楼下走。

书房和宴客厅之间,要绕过一个花园。

这会儿花园里的芍药开得正盛,满园花香,扑面而来。

沈秋的心情,无端跟着好了不少。

她仰头,看着他清隽的侧脸,“你……”

“对不起。”他突然蹦出这三个字。

沈秋的脚步倏地顿住,不敢置信地看着他。

跟在他身边四年,她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三个字。

心跳无端加速,耳尖更红了。

像极了可可爱爱的猫咪。

薄景渊忍不住伸手,拇指和食指,轻轻摩挲着她的耳垂,“你想他们怎么死?”

沈秋:……

见她脸色不太对,薄景渊眉头深蹙起来。

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,她总觉得,此刻的他有些促局不安。

就像是情窦初开的愣头青,惹恼了自己的小情人,却不知所措的样子。

这个想法在心底一闪而过的那一瞬间,沈秋自己都觉得好笑。

他不过是道了个歉,她是怎么脑补出这么多恋爱剧情的?

“他们始终是我的家人……”

“家人?”薄景渊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几分,抽出一根烟,点燃,闷闷地抽起来。

他一直都知道,沈秋的原生家庭不太好,但从未想过,他们会对她这般恶劣。

这样的家人,比恶魔好不到哪里去!

但,既然她还认他们,那他就暂且饶他们一次。

“你找赵逸尘做什么?”他轻松转移话题。

沈秋愣了一下,“处理一下那个策划案的问题。”

薄景渊蹙眉,她就真的一点都没想过求他帮忙?

“那不是个善茬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

薄景渊:……!!

知道还敢去?!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!

“比武鸣有过之而无不及!”

他的语气里,透着彻骨的恨意。

沈秋心里咯噔一下,猛地想起,赵逸尘是薄依依的老公,他们至今都还是夫妻关系。

而薄景渊,目前还在找律师,帮薄依依打离婚官司。

心口瞬间就像是堵上了一团棉花一般,说不出的憋闷。

她悄无声息地将手,从他的臂弯之间抽了出来。

“薄总,这件事,就不劳您费心了……”

“沈秋!”他沉了脸,对她越来越不听话的举动,格外的不满。

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。

来电显示明晃晃的11,刺痛她的眼。

沈秋假装没看见,别过脸,“生日宴马上开始了,我先过去。”

说完,不等他回应,抬脚,快步朝着宴客厅的方向走去。

薄景渊抓着手机的五指,狠狠攥紧。

“阿渊,我好难受,你能来医院陪我吗?”薄依依孱弱的声音带着哭腔响起。

他的眉头皱成一团,“我让付七过去陪你。”

说完,不等薄依依继续,直接挂了电话,还把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。

东城第一人民医院,ICU病房门口。

薄依依烦躁地一遍遍拨打薄景渊的电话,可那头传来的,始终是冰冷的电子提示音:【对不起,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。】

“为什么?为什么阿渊要这样对我?”

薄依依捂着胸口,剧烈咳嗽起来。

唐一诺忙扶住她,一边顺着她的后背,一边压低声音,咬牙切齿道,“还不是被沈秋那个狐狸精迷住了!呸,上梁不正下梁歪!里面躺着的就是她母亲,听说当年嫌贫爱富,差点抛夫弃女,跟一个厂长的儿子跑了!”

薄依依止住咳嗽,抬眸,透过玻璃窗,看向ICU病房里的苏冬梅,眼眸一点一点地阴佞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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