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节：团结就是力量

秋季叔顿了顿继续说：“现在讲第三个问题，主任,你给大伙讲讲吧。”村主任也是副支书，让他讲并不是推卸责任，再说秋季叔已经说了那么多了理应歇一会。村两委班子，除了秋季叔以外，都是三十多岁的年轻人。长安站起来说：“行，党员同志们，上级给我们下达了修水渠的任务，要求在上冻以前完成，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,就是资金严重不足，村两委会，研究了多次，没有更好的办法，有人说‘让支书还去县里要点钱，’秋季叔不同意，我们也不同意，大家想想，我们朝国家要的钱还少吗？土地承包前，我们村年年吃返销粮，现在有被定为贫困村，支书说的好，我们是种地的庄稼人，打的粮食不够自己吃，丢人不？还伸手向国家要钱。”

村主任有些激动，坐下来，少停了一下：“不说这些了，修水渠是任务，但他是我们村的最基本的水利设施建设，以后用河水浇地，它的成本比用井水要少的多，不用打机井不用买电机，水来了，打开闸门就浇地，多好的事呀。经过党支部研究决定，有我们党员捐款修这个水渠，大家讨论一下，虽然是支部的决定，但是还是本着自家的情况自愿捐款。我们村两委班子都已经捐过了。”

秋季叔说：“我更正一下，不是无尚捐款，是我自己借大伙的钱，我给大家打借条，三年后要是村里还不了这笔钱，大家朝我要。”人们议论纷纷，“那怎么行呢，让老支书打借条不行。”“我们捐点款又怎么了，比起那些牺牲了的同志们，我们这算什么呢。”村主任、长安说：“这样吧，村里打借条行吧？”开小卖部的翠兰站起来说：“爱打条子就打，不打拉倒，我拿1000快钱。”

世界上的事就是这样，有的事看上去很难，但是，一旦有人带头了，后面的人也就跟着一起走下去，这就叫头羊效应。人们常说：人无头不走，鸟无头不飞。人们排着队，村会计永康记录一个人，秋季叔打一个借条，老支书就是这个性格，从来说到做到。最后一个人报完了，长安问：“永康快算算够不？”永康按着计算器，算完一次：“不对吧，怎么就这么一点。再算一回。”永康摇摇头把计算器拿给长安看，才三万快钱，长安悄悄的跟秋季叔说：“才三万块钱，差多呢。”

秋季叔站起来：“我在这里谢谢大家，谁还有问题，”人们相互看看，摇摇头表示没有，“没有了那就散会吧。”长安第一个站起来走出会议室，人们想跟着散去，永康说：“叔，这才不到三分之一，剩下的钱去哪借呀？”秋季叔一边卷着纸烟，一边说：“我再想想其他办法，时间不早了，回家吧。”

支书还是决定去找那些专业户，他们毕竟是先富起来的人。不是因为他们先富起来就找人家要钱，借钱总得找有钱的吧。去养猪专业户看看，盛龙两口子前几年在外地打工，学了些养猪的知识，回来自己办起了养猪场，业绩一直不错，在附近是出了名的万元户。农村的早晨，家家户户的烟囱里炊烟袅袅的升起。勤劳的农民早就在自家的地里为蔬菜除草，施肥浇水、庄稼绿油油的随着微风轻轻的摇动。鸟儿三五成群的在觅食，农村人总说鸟儿是专门吃害虫的，所以人们从来也不惊动它们，它们更是见了人也不怕，只顾自己吃食。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，**而安宁。

走在田野里，立刻感觉到一股清新的空气，带着庄稼地里特有的泥土的香气迎面扑来，秋季叔深深的吸了一口，几天来的紧张的情绪，顿时得一缓解，这里没有城市里的喧嚣，也没有小商贩的叫卖声，更没有汽车疾驶而过的鸣笛的惊扰。人们优闲地从事着自己的农业劳动，正走着有人叫：“秋季叔这是去哪呀？”“去养猪场，”“家里来亲戚了，买肉哇？”人们见了面相互打个招呼，小声的絮叨几句，即亲切又温馨。也难怪，他们都是在一起生活了几辈子的乡亲。马刨泉村分前街、和后街，两道街两个姓，当然也有些杂姓混住在一起。

盛龙两口子正在给猪喂食，老远见秋季叔来了，放下手里的活，急忙迎了出来：“叔，你来了，快进屋，”“不用了，院子里就挺好，”盛龙办养殖场那会儿，秋季叔没少给他帮忙，要想创办一个企业，光有想法不行，最起码要有启动资金、场地、技术、等等。他的第一笔资金，还是秋季叔为他去县里跑的扶贫专用款，责任田，按说是让农民种地的，为了让乡亲们早点脱贫，支书特批，让他先在那里办养猪场，一来想让他给人们带个头，做一个示范作用。农村人实在，只有让他们亲眼看见了，才肯相信。

两个人坐在院子里，盛龙媳妇洗把手，泡杯茶出来：“叔，喝水吧。”盛龙说：“叔，你来有事吗？”秋季叔说：“没有是就不欢迎我呀，有件事找你帮忙解决，本来是不想麻烦你，可这事除了你别人帮不上忙，”“什么事，把支书都难住了，”“是这样，咱们村里要修水渠，你也看见了，村西那主干渠已经修好了，可是光有主干渠也没有用呀，还得把咱村里的分渠修好，才能让它的水为我们村服务，”盛龙说：“那就修吧，那活儿我去干，”秋季叔说：“不是光干活儿那么简单，现在连修它的钱还没有凑齐，”盛龙是个急性子：“差多少我拿，”秋季叔说：“你能拿多少？”“媳妇，咱们家现在能拿出多少钱来？”

盛龙媳妇在屋里说：“除了买饲料的钱，能有个两万块钱吧。”“叔，你看够不，”“行了，够不够我再想别的办法，盛龙家里的，拿张纸和笔出来，”“你这是干什么？”“我给你们打个借条，三年后要是村里还不上你这钱，你就朝我要。我走了，对了你们把钱交到村会计永康那，”盛龙家里的说：“叔，饭马上就做熟了，吃了饭再走吧。”“谢谢你们，饭该天再吃吧。”

秋季叔算着，有一半的钱了，是不是先干起来，提前一天是一天，万一要是突然来了冷空气，那就真的什么事也干不成。村里有个习惯，早晨饭喜欢在街里自家的门口吃，当然只有男人们才出来，女人们总是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才好。人们一人端着一大碗三五成群的一边吃，一边说着各种闲话，秋季叔正赶上这个点，一路上迎接不暇地给人们打着招呼。

前面是妇联会主任的家，支书想，不用去她家了，让她男人捎个信就得了，“发水，给你家里的说，吃过饭去前街找村主任长安去村委会一趟，我在那里等他们。”“叔，回家吃了饭再走。”“不了，你婶子在家里等这里。”“好吧。”

在农村里，支书和村主任商量事，很正常，长安说：“叔，什么事？”“我又借到了两万块钱，连上党员们的，这样就有一半的钱，我看可以先开工，剩下的钱我再去想办法。”长安说：“行，下午就开全村村民大会，动员人们义务劳动，这样又剩下一笔工钱。”村里的高音喇叭里，长安说：“全村的村民，今天下午到村委会来开会，有重大消息，一家最少来一个当家的。”

长安说：“大伙安静，先让支书给我们讲一讲，”鼓掌是前几年留下来的习惯，即显得热烈，又能吗上把人们的注意力集中起来，凡是好的东西，都会留传下来，只有不好的才被人们遗弃。秋季叔说：“上级指示我们，要在上冻以前，把咱村的各个分水渠修好，天一天比一天凉了，所以要赶快行动起来，经过村两委会决定，有大家义务劳动，凡是有劳动能力的人都要去。”自土地承包以后，凡是村里有活儿，都是义务出工去完成，这一点村民们倒是都有共识，人们再地下议论着，“眼看要上冻了，能修完吗？”

老旦爷说：“那可一先从我们前街的地上修哇，”一个年轻人不服气：“老旦爷，凭什么呀，后街的地就不是咱村的地吗？”村主任、长安站起来说：“你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，这么重要的工作摆在眼前，不是想想怎么去完成它，反而到吵起来不像话，这样吧咱们还抓阄决定吧，永康你做两个阄，让他们前街来一个人，后街来一个人，谁抓到算谁。”永康在两张纸上各写上先、一个后，在手里柔柔，：“来人抓吧。”

修水渠的工地上，热火朝天的干着，人们吵说吵，真正干起活儿来谁也不让谁，工程进度比预期的要快，秋季叔找村里最早就磨豆腐的老常，开粉坊的西埔，做柳编的林盛这些都是专业户，总的先富裕起来的多出点力。这是现在的政策好了，要在过去，那就要被割资本主义尾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