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错愕地看着沈景和,而沈景和看着他怀里的女儿。
双眸绽放出奇异的光彩。
女儿被他的眼神吓得哇哇大哭,我连忙将她搂在怀里哄。
沈景和问:「小蔓,这是我们的女儿...」
我忽然想起,当年打胎时忘记通知他了。
我不想让这个错误的孩子出生,早在离婚前,我就将ta打了。
我朝他摇摇头:
「不是。」
「孩子我当年就打了,房子是因为我丈夫喜欢。」
我眼看着沈景和眼底的光一点一点破碎。
丈夫的眼神在我和他之间巡视,忽然懂了什么。
他怒气冲冲:「阿蔓,他就是当年害你毁容的凶手?」
我还未作声,沈景和便已经应下。
他说,是。
话音未落,丈夫一拳便打在了他脸上。
紧接着,是更重的一拳又一拳。
而沈景和自始至终都没有反抗。
他只是用那双眼睛,悲哀地望着我。
远方响起警笛声。
警察将他押走前,他拼命挣扎着回头。
张了张嘴,什么也没说。
却吐出一大口鲜血。
我看着他离开。
阳光下,那摊鲜红的血里,有银光闪烁。
丈夫将我和女儿搂在怀里,絮絮叨叨。
说沈景和是个王八蛋,伤害他这么漂亮的老婆。
最后,他自夸道:「还好我技术好。」
女儿摸了摸我的脸,那里的疤痕很淡很淡,几乎光洁如初。
我抬头看向丈夫,笑了:
「韩医生,你技术真的很好。」
他叫韩启森,是我的整形医生。
我们相知,相识,相恋。
在我被推进手术室的前一刻,他向我求婚了。
「手术有失败的可能。」我问他,「你不怕我变得更丑吗?」
韩启森摇头,朝我笑了:
「要是失败,我就陪你一起丑
咱俩啊,谁也别嫌弃谁。」
我笑了,安心地闭上眼睛。
恍惚间,又想起了沈景和。
他留在我脑海中仅存的一点残影,也逐渐淡去了。
沈景和,你看见了吗?
有一个人不光不嫌弃我,还愿意陪我一起丑。
他不光能愈合我脸上的伤,还能愈合我心里的伤。
你做不到的,别人都替你做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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