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勾引男人的手段,温锦梨不想学的该学的,都七七八八的记住了。
此刻看着站在一旁没有动作的男人,她的唇角紧抿,她也想知道她上辈子学的那些勾引手段到底有没有用?
教习嬷嬷告诉她,对男人要欲拒还迎,柔弱是一个女人的杀手锏。
如果要让一个男人心软,容貌便是利器,而眼睛是直达心灵的窗户。
温锦梨没有别的本事,就是生的好看,一双水眸雾蒙蒙的能让人溺死在里面。
此刻,她就这么的看着沈京初,眸中盛着水,白皙的小脸带着些许为难,仿佛她真的下不来。
就在温锦梨紧张的不能自已的时候,沈京初直接越过了她站在了马车的另一侧。
所以她学的东西根本没有用?她上辈子学了什么?
沈京初抱着沈婵从马车上下来,面色冷峻,看都没有看温锦梨一眼。
马车被拉走,只剩下温锦梨还站在府前,她看着沈京初走远。
他会抱着沈婵,他对胞妹真好,也只有这个时候,温锦梨才觉得沈京初有了一点点的人味。
平常他也会笑,但是笑不及心底,那是违心的,没有人味的。
那他什么时候也会对她这么好呢?
温锦梨自己走进去的,心里又泛起了酸涩。
今天第一次去书院上完课,自是需要去老夫人的院子走一遭的。
老夫人此刻在佛堂念经,温锦梨帮忙抄佛经。
等到老夫人礼佛完,她们才坐在偏厅聊一会。
“还习惯吗?累不累?”
“夫子凶不凶?娇娇怕不怕?”
老夫人知道这是温锦梨第一次去书院,所以多问了好几句。
“还可以,娇娇不怕的。”
“外祖母喝茶。”
她接过了蔡嬷嬷递来的茶,嘴角弯弯。
“好,你也喝。”
“要是有不会的,就去问京初那孩子。”
“他虽然混了一些,但是算术倒是挺好的。”
老夫人有意想让他们多接触接触,但是也不能太明显,只能借着书院让他们有机会接触。
毕竟沈京初老大不小了,也该娶妻了,别的郎君照他这个年纪都已经是孩子的父亲了。
也就他还老是上街找猫逗狗的,还逛花楼。
老夫人私心,她想让温锦梨嫁给自己的孙子,一个是她疼爱的故人之子,一个是亲孙子,这样她百年之后也能安心。
温锦梨乖巧的听老夫人说,等她说完才点头应好。
她表面没有什么情绪,心里却掀起一点点的波澜,沈京初的算术好?
她上辈子听了很多闲言碎语,只知道沈京初是纨绔子弟,爱打架斗殴,不爱去书院,没听说过他算术好。
温锦梨只能暂时压下疑惑,又陪老夫人聊了一会才离开。
一路上她都在想着沈京初,又想着上辈子死前他的那个吻,热热的烫烫的,带着腥甜味,是他的血。
“沈京初。”
路过花园的时候,她瞧见了一株漂亮的紫花,呢喃着这个名字。
京初,是汴京城下初雪的那天吗?
温锦梨到底是舍不得摘下花,只看了一会就继续往前走,半道遇见了寻来的冬意。
“小姐终于回来了。”
她和车夫一起去书院接她,但是怎么也没有等到,后来着急的回来找,还好人是真的平安的回来了。
“我坐了婵姐姐的马车,放心吧。”
她轻轻的摸了摸冬意的头,就这么小的丫头,总是因为她皱着眉头。
主仆一起走,晚间是没有什么事了。
温锦梨用完晚膳休息一会就准备沐浴了,彼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。
她沐浴不用冬意伺候,只让她候在了门口。
温锦梨看着浴桶里满满当当的热水,浑身的疲惫仿佛得到了释放,她三下五除二的脱了衣服整个人都浸在了水中。
热水席卷全身,她舒服的谓叹了一番。
三月底,天还是有些阴冷的,春风一吹,就更冷 了。
温锦梨听见窗户发出了丁点声响,她下意识的扫了一眼,却什么都没有看到。
果然是她想太多了,这是侯府,难不成还有贼人不成?
温锦梨摇头,抬起一只手想擦擦脖子,只是下一刻她就浑身僵硬了下来。
她察觉到自己身后有一个人,他的身影正落在了自己头顶。
温锦梨的面色瞬间白了,手抬起也不是放下也不是,她瞬间将自己缩成了一团,想遮住水下的旖旎。
可是她没有泡花瓣澡,水面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遮挡的东西。
她想叫出声又不敢叫出声,只能慢慢的回头。
在触及到一双熟悉的眼睛之后,她的心瞬间落回到了心里。
可是下一秒,浑身更是滚烫了起来,她的手紧攥,嘴也不小心出了声。
“啊……”
她的尖叫刚刚开了个头唇就被人摁住,声音转了一圈又吞回了肚子里。
她的眼中满是惊恐,脸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雾气被熏得通红,温锦梨怎么也想不出来为什么,沈京初为什么在她的房间里?
因为沈京初的动作,两人的距离聊胜于无,温锦梨下意识的又往水中沉了沉。
摁在她嘴边的手宽阔的很,粗糙又满是茧子,力气很大。
沈京初真想举手发誓,他刚刚从窗户进来的时候真的不知道人在洗澡,他……
他进来之后只看见了少女光溜溜的后背, 那一刻他就脑袋充血僵在了原地,等他反应过来想偷偷的离开的时候已经没有机会了,温锦梨已经发现了他了。
怕她喊出声,才不得已捂住了她的唇。
等他把手捂住的时候,他就后悔了。
少女的唇微动,紧贴在了他的手心,软软的触感让他不适应,他下意识的松了松。
屋里的亮度不够,略有些暗,沈京初垂眸能看到水下若有若无的风景,两人的视线相撞,他只瞧见少女紧贴着脸颊的湿发,那双眼,满是水意,他下意识的又偏开了头。
温锦梨察觉到他的目光,浑身更烧了,羞耻加上害怕席卷了全身。
两辈子,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狼狈。
她稍稍的又动了动,伸出一只手去推他。
可是下一瞬,她的手胳膊就被男人抓在了手中,滑腻腻的感觉让沈京初陌生,他下意识的想,女儿家的手都是这样的吗?
温锦梨都要哭了,这一次眼眶红了一些。
沈京初抿唇,又将眼睛看向了她:“别叫?"
这不是商量,而是威胁,但是温锦梨还是听话的点头。
确认她不会叫之后,沈京初才退后了两步,拿开了自己的手。
温锦梨得了自由,她第一件事就是将脖子一下埋进了水中,因为动作急切,水声错落有致的落下。
沈京初的眉头微皱,侧身,喉结在他不知道的克制中滚了滚。
“还请世子回避一下,我想穿……衣服。”
应该是刚沐浴完的原因,少女的嗓音带着软腻。
沈京初听见了,但是久久没动。
温锦梨到底是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情,羞耻比较多,她小心点瞪了男人一眼。
好一会,她才听见脚步声,原是他走出了内室。
刚刚的尴尬还没有消散,温锦梨察觉到水都冷了许多。
她确定不会有人来了之后才从浴桶中爬了出去,慌乱中,她衣服都是随便穿的。
红色的兜衣支撑着胸前的沉甸甸,因为热水泡过,此刻更显粉红。
温锦梨穿完衣服的时候才在想,表哥到底将她看了多久?她能不能要他负责?
这样的话,她就不需要费尽心思的去追着他了。
这么一想,温锦梨又有些懊恼,早知道刚刚不遮了,她要是胆子大一点就好了。
房间安静得很,温锦梨出了内室,就瞧见沈京初站在窗户边。
他肯定是有话要说,是什么呢?
因为要见他,温锦梨只能穿的整齐,只是一头秀发披散在了肩头,看起来比平常柔弱了几分。
“世子深夜到访,是有事吗?”
她倒是想看看他对今晚的事情有什么看法,最好他自己说要对她负责。
先负责然后娶她也不是不行,以后他总会喜欢她的。
沈京初满脑子都是刚刚的事情,所以温锦梨什么时候站在他身边他也不知道。
等到身边再一次发出声音,他才反应了过来。
“嗯?”
他确实是有事要说的,为的还是沈婵的事,谁知道今晚会发生这样的事?他从前**翻惯了, 何况,他来找温锦梨,也不能光明正大,所以只剩下**这条路。
想到沈婵,他的脸色就更冷了一些。
“离沈婵远点。”
沈婵为了给她买步摇差点被异族公主鞭打,这是他不允许发生的事情。
只要她离沈婵远点,沈婵置入险境的可能就少一些。
此刻的沈京初,满脸的冷漠,整个人比平日里都阴骛了几分,他很凶。
温锦梨原本还沉浸在两人刚刚的尴尬中,听完他的话,倒是浑身都自然了几分。
只是那一瞬间,她的心里坠下来了点点失落。
上辈子和这辈子果然是不一样的,他不喜欢她。
不过这一次,她确实也有错,如果她再坚定一点的话就可以了,这样的话就不会和沈婵一起去千金记,不会遇见了异族公主。
这样的话,沈婵也不会陷入危险中。
那个异族特别的凶狠,要是她一鞭子落下来,肯定是要皮开肉绽的。
“不管你带着什么目的来的侯府,都藏好你的目的。”
“要是被我查到你对沈婵有不轨之心,他日便是你的……”死期。
最后两个字他没有说出口,但是意思已经很明确了。
此刻的沈京初不是汴京城里无所事事的小霸王,他是沈婵的兄长,怕她出事,怕她被欺负。
温锦梨除了羡慕沈婵还有点委屈,她能有什么目的?
真要说起一个目的,那就是她在肖想他,这算不算目的?
房间又一度陷入了安静,她的衣服有些凌乱,就乖巧的站着。
沈京初话说完了,他刚打算离开,袖子却被人给拉住。
少女泛白的指尖,往上是充满水意的杏眸,还略红:“世子刚刚可有看见什么?”
她想逼逼他,凭什么他对她那么凶?
她对沈婵要是有不轨之心,然后呢?杀了她吗?
温锦梨越想越委屈,满脑子都是庄莺莺叫沈京初表哥的样子,他都没有拒绝,对她就凶。
上辈子还说喜欢她?他肯定是骗她的。
沈京初原本压下去的躁动这一刻又悄无声息的起来了。
浑身燥热了几分,春天本来就是播种的季节,他不是什么都不懂。
他能看见什么?
沈京初的脑中闪过了白花花饱满的胸口,嘴角却是快了一步:“什么都没有看到。”
温锦梨不知道他说真的还是假的,但是看他的表情不似作假,她捏着他袖子的力道松了一些。
沈京初身形一闪就离开了,窗户开了又关,房间很快就安静了下来,只剩下了她一个人。
冬意听见声音敲门:“小姐沐浴完了吗?奴婢把水收拾掉。”
屋外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,她浅浅的应了一声。
夜幕更深了几分,等到温锦梨擦干头发睡在床上的时候,她浑身还是不得劲,怪怪的。
他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吗?少女咬着下唇,纠结的很。
当晚的温锦梨再一次的做起了梦,关于沈京初的。
梦里的沈京初恶劣的很,会在温锦梨荡秋千的时候站在她的后面用力的推她,力气很大,她荡的很高,虽然很好玩,但是她的面色还是白了。
“胆小鬼,有小爷在,你怕什么?”
“小爷不会让你摔了。”
“就是摔了,也不过是毁容罢了,到时候小爷勉强娶你。”
那个时候她听完后被吓的面色白,沈京初却是带着一脸的笑意,他说话的时候声音特别好听,只是那个时候她怕他,也没有仔细的去听。
摔下来会毁容,她吓的哭红了眼。
上辈子她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容貌了,哪个女儿家的不在乎自己的小脸呢?她喜欢漂漂亮亮的。
梦里的温锦梨被吓的跑远了。
画面一转,梦的景象又变了,是沈京初带着她去郊外的时候。
那个时候是她在汴京城的第二年,初春来临的时候,她的病好了一些,终于不用赖在床上不能下来了。
沈京初就是那个时候来的,他二话不说就拉着她走。
那个时候她又怕的要死,眼眶红了都没用,她甚至对他拳打脚踢的,但是人就是不放开她,又一把把她扛在了肩上。
“老实点,不然小爷把你从肩膀上丢下去,你照样得毁容。”
温锦梨被一个威胁一个准,顿时抿唇不敢动了,但是眼中的泪水更多了。
那个时候,她更觉得沈京初恶劣的要命了。
她就是这样被扛着出了府,他甚至带着她共骑一马,带着她出了城门。
“就你这样的身体,怕是没有过几年就玩完。”
“小爷今天心情好,就教你学骑马。”
春风吹过,少年靠着她,很紧很紧,因为是骑马,他们贴的严密无缝,她除了羞耻就只剩下恼怒了,只觉得他是登徒子。
“别怕,拉紧缰绳。”
后来他下来牵着马,真的认真的教她,可是她还是害怕,除了怕马还怕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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